台北市,捷運松江南京站走路八分鐘左右的一間知名港式餐廳。
下午五點半,比訂位者早到的有一盤每日鮮炒花生,還有醃薑片佐皮蛋。
桌上被擺放著的醋罐、胡椒,一直靜靜地呼吸,沒有吵鬧這個世界的那種靜靜。
反正,除了需要往碗裡湯上加提味之外。它們就靜態地處在那。
一餐桌食吃下來,言談間笑話裡,流動在圓桌邊,我們。
距離上一回的聚餐在什麼時候?用不到曲指,三個月前的八月二十三。
那一天手機被小希硬是強迫推銷了“多鄰國”這個多國外語學習系統。自此展開瘋狂模式-晉級強迫症。
一個月在指間匆匆。驚覺自己瘋狂,又用一指的時間,瘋狂刪除了瘋狂。
生活,回到節奏;情緒平復,不再急躁。
聽說,小希也變心了,追劇去了。多鄰國,在我們之間,成了“過去”一詞。
小希,就坐在我的左手邊,上一句的聽說,就是聽她本人說的。至於她追了什麼劇?我不能說啊!
為什麼不能說?沒有不能說。
……又不是我的心頭好主演的,不用幫打廣告。
左手邊,是一張嘴不是吃食就是說話不停的小希,小四了,好快。她應該是四歲時愛上我的。在大阪,這我記得,強烈深刻!
那時,我跟阿娟在我們夜宿的民宿房裡,說著說著又大笑起來。
沒多久,洗好澡的小希,被她媽帶了過來,沒回他們的和式房。
她媽:她說要來跟妳們一起笑。
……
那刻起……她至少愛我到昨天。在她眼裡,我看到了天長地久,從她嘴裡也聽到其心聲:阿姨,妳搬來我家隔壁住。
我看到了自己的未來,謝謝小希的爸媽,生了個女兒,養了十八年,為我養老。
哈哈哈哈哈。
右手邊,嗯,當時、當年的阿娟,現在就坐我右手邊,吃了口,等了很久的招牌菜港式蘿蔔糕後說著:這是一種粿。
又過一會兒:是不是有加芋頭?
我都還沒吃咧……只瞄了眼她那從外太空來的大宇宙的嘴一下。
小希還在跟我說話。
又幾秒,我筷子才過去,像塊大豆腐狀的蘿蔔糕。
有中藥味。
這,依然是阿娟的感覺。她就在我耳旁說著,當她看著蘿蔔糕一口被我送進嘴後。
……
這種人,不當作家,肯定是文學界的痛。
港式蘿蔔糕,我,只為這口,給了這五個字的評語,沒別的可說了。
今日最後一道小點,是一人一碗紅豆湯。
大宇宙的那張口,這回總算說回地球了。當她在那跟吳董-小希的爸,正熱絡地討論著湯裡究竟是否加了陳皮之際,收整空盤的服員A小姐來了。
:小姐,妳真厲害,很少人猜中。
阿娟又高興又害羞地對我們說:你們看吧……
阿娟,就是個人如其名的非主角型人格。她不喜被放在焦點的位置;所以一臉嬌羞,半低著頭在笑。
反觀坐她對面老江湖,吳董,乘機把打包好剛送上來的剩菜,整包遞放到阿娟面前:恭喜猜中,獲得禮物一袋。
阿娟還是笑著,一時之間,別說她,我的笑也停不下來。
這該死的老狐狸,每回總愛打包,打了包又推給別人。
但,這就是生活的調味劑啊,是吧。
事件,點綴,像一直靜置在桌上的那兩瓶……
調一點味,回憶昇華。